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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儿爷(一)

●名家随笔
1998-11-27 来源:生活时报 弥松颐 我有话说

这个词儿到底怎么念?南方的朋友念起来可能会感到很别扭,“倒”字儿化,卷舌;不卷舌头就会念成“倒厄爷”,不对了。

有的研究者认为“倒儿爷”就是“倒二爷”,“二爷”当然不是“二伯父”“二大爷”,而是类如过去江湖上所称的“二爷”,故有此语。其实,这是一种误解,原因很多,究其一,是“儿”“二”不分。在北京话里,“儿”“二”是很不相同的:“儿”音作er;“二”音作ar(均不标声调)。举个例子,如果有谁把“二五眼”说成“儿五眼”、“耳瓜子”说成“二瓜子”,人家准笑你是个“大舌头”!可是,我见所有的辞书里,均依传统的标音系统,把“儿”“二”都标作er,这是不符合实际情况的。有关语言理论问题,首都师范大学冯蒸先生业有专文述(见《汉字文化》第三期)。我对语言是外行,听语言界的朋友说,这种情况很有一些个,似乎不成问题。不过,作为外行人,从直观上来说,总觉得别扭,是不是《音序表》上应有补充,增添一个与er韵母主元音不同的ar,下领“二”“贰”诸字。否则,照现在这样,依音读字,“儿童医院”就有可能会成“二童医院”,它如“西皮耳黄”、“耳踢脚”、“耳把刀”、“耳十五史”等等,岂不悖谬乎!

《红楼梦》里的史湘云,总把“二哥哥”、“幺二三”,说成“爱哥哥”、“幺爱三”,黛玉取笑她“连个‘二’哥哥也叫不出来”,这只能怪雪芹先生怜香惜玉,把史大姑娘写成一个“小咬舌儿”。

踅回来再说“倒儿爷”。

这个词儿倒底怎么念?南方的朋友念起来可能会感到很别扭,“倒”字儿化,卷舌;dao_ar,不卷舌头就会念成“倒厄爷”,不对了,“爷”字要咬响一点儿,不能轻声,合起来说:dao_arye(daorye)。

“倒儿爷”当然是一个名词,一种职业,往来贩运,倒买倒卖。所“倒”物品,小者针头线脑儿、服装鞋帽、瓜果梨桃儿(“小倒儿”),无所不包。此种职业,与过去的“牙行”相近,但是“牙子”只收取佣金,不经手货物。又因其“倒来倒去”,以男性居多,闯荡江湖,故人们略之名曰“倒儿爷”。(虽然也有女“倒儿”,但是还没听见说有“倒儿妈”、“倒儿娘”的。)

“倒”的活动,在商品流通当中,是很正常的一种现象,也是符合价值规律的。君不见,这几年我们蒸蒸日上的经济,在政策对路之下,“倒儿爷”不是也起了不少促进繁荣的补充作用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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